第一卷 第4章 碑坝

sp;有人低声道：“王婶把心都挖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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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峰也红了眼，可他只能咬牙指挥：“继续挖！”屋基被改成水道，水流哗哗涌过，像在诉说她的牺牲，浊浪拍打着废墟，溅起泥点。王婶抱着蓑衣，低声道：“老王，保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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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在废墟旁，泪水滴落水面，支渠向前推进，锄头声如丧钟，悲壮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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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道继续推进，推到村东时，一切顺利，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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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祖宅挡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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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宅前立着陈氏祖碑，碑上刻着祖先名讳，风雨侵蚀下字迹模糊，却依旧肃穆如山，碑身在手电光下泛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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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峰站在这里时，李老汉就走了出来，“哈哈哈哈，报应！你看，现世报！都不用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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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峰回头看着爷爷，哽咽道：“爷爷对不起我……”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然而，陈德水走来，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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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道得过，宅挡着不行。可碑是死的，村是活的，你没什么对不起！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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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颤巍巍弯腰，直接抱起祖碑，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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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湿花白胡子，滴落在碑面上，碑身沉重，他脚步踉跄却不松手，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摇晃，像一棵即将倒下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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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远也红了眼，但是他没有阻拦，只是喊：“爸！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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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父子合力抬起碑，碑底的泥土散落，露出刻痕，陈晓峰眼眶发红，低吼：“拆——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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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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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陈晓峰的锄头一次次挥下，直到墙体轰然倒塌，祖宅化为废墟，尘土与泥水交织，屋梁断裂的脆响刺耳，瓦片散落泥中，露出宅内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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