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哼唱昆曲的调子,这次唱的是“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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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虎用手电往井里照,水面漂浮着些东西。他找来长杆打捞,先是捞出几枚铜钱,接着是支点翠头面的残片,最后是本牛皮日记,纸页已经泡得发胀,但字迹还能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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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二年六月十五,”林夏念着日记,“他说要带我走,可我看到他箱子里的军火。”字迹娟秀,却在结尾处变得潦草,“七月初六,他来要头面,说能值很多钱。我藏在了戏台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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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字迹被水泡得模糊不清,只有最后一页画着幅简笔画:戏楼地窖的角落,画着个方框,旁边写着“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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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军火走私犯。”韦蓝欣突然明白过来,“1943年正是抗战时期,有人利用戏班掩护走私军火,被云袖发现,就杀人灭口,抢走能换钱的头面。”她翻到地方志的大事记,1943年七月初七,李渡岭发生不明火灾,烧毁戏楼一座,死亡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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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的调子突然变得凄厉,井水开始翻涌。陈崇玲突然走向井台,她的动作变得僵硬,像是被人把控:“还我头面……”她的声音变了,变得尖细婉转,正是录音笔里的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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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她!”林夏冲过去抱住陈崇玲,她的身体冰冷,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蠕动。张晓虎突然指着她的脸,陈崇玲眼角的疤痕正在扩散,变成淡红色的纹路,像极了戏曲里的花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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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儿突然想起什么,把录音笔凑到陈崇玲耳边播放刚才录下的哭声。陈崇玲猛地颤抖起来,嘴里吐出枚银戒指——和地窖颅骨里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戒面刻着“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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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外婆……”陈崇玲恢复神智,泪流满面,“她一直在等我来。”她从脖子上解下块玉佩,“这是她留给我外婆的,说能镇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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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接触到井水的瞬间,水面突然炸开,水花里浮出个完整的点翠头面,在月光下闪着幽光。昆曲的调子渐渐平息,山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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