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丈母娘的雨声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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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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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重得像焊上了铅块。每一次试图睁开，都牵扯着整个头颅针扎般的剧痛。喉咙里火烧火燎，干得如同龟裂的河床。一股浓重的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臊恶臭，顽固地钻进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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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镇渊艰难地掀开一丝眼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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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野里，是工棚那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布满水渍和霉斑的天花板。身下是冰冷坚硬、散发着汗臭和尿臊味的铁架床。阳光透过脏污的窗户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几块扭曲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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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回到这具破败、散发着恶臭的躯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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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如同生锈的齿轮，艰涩地转动。记忆碎片翻涌上来：冰冷的雨夜，前妻李红霞嫌弃的眼神和动作，下身那场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无边的黑暗虚空，还有…苏晚晴那微弱嫌弃的“呸”和最后耗尽力气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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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湿透的棉被，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让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身体内部，那无处不在、深入骨髓的疼痛，如同永不熄灭的余烬，持续不断地散发着灼热和麻木的信号。尤其是下身，那沉坠冰冷如同万年寒冰的感觉并未消失，前列腺区域像埋着一颗持续闷烧的火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里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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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具被扔在垃圾堆里的破木偶，直挺挺地躺着，只有眼珠还能艰难地转动一下，看向床边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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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扔着一瓶开了盖、空空如也的醋瓶子。还有几板药——是昨天在社区诊所开的、最便宜的疏通血管的廉价药片。他记得自己昨天下午从研究所爬回来后，几乎是凭着本能，抠出几片药，混着凉水吞了下去，然后就像截烂木头一样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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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药效似乎起了点作用？至少，手腕和小臂上那些墨黑色的、肿胀的血管，颜色似乎褪去了一些，变成了深紫色，胀痛感也减轻了些许，不再像要爆开。但代价是，一种更深的、来自脏腑深处的虚弱和麻痹感，弥漫全身。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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