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茅山上清宫

黄裳若有所思，此去钟南山，自有千里之遥，一路上更可以遍访名山大川，印证胸中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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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忽起，吹散了他鬓间几缕霜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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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走过的路。这一生，竟如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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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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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展颜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目光越过昏暗林子，似乎已望见终南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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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宰见状，心中不忍：“黄大人，你当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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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抬手止住：“我心意已决！陆大人，诸位，莫笑老夫志浅才疏，他日若有缘再见，欠下的这场酒，自当大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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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求败朗声一笑：“黄兄，你倒是点中我心坎里了。我本欲此间事了，寻一处山谷避世。既然如此，就劳黄兄先替我把把关，待我携好酒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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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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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不在多言，待到日出东山时，李进几人已随独孤求败驾车奔袭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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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并无林朝英倩影。她因要赶往临安醉春楼，等候父亲一行消息，自是分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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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王中孚却没有随林朝英而去，反而跟着李进一行登车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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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读书人，他比任何人都懂黄裳那一刻的心灰意冷。任谁见了官家那副嘴脸，恐怕都不会再有半分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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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道貌岸然的衮衮诸公，那些冠冕堂皇的圣贤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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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科场，不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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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至茅山，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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