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谪仙叩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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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观的重檐在暮色中翘起，像把未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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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里插着七寸长的龙涎香，青烟凝成蛇形绕梁三匝，最终钻入功德箱的铜锁孔。崔钰掂了掂沉甸甸的木箱，铜钱碰撞声惊醒了梁上栖着的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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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两纹银，二十贯铜钱，还有寒疆特制的冰纹银票......”他指尖翻飞如蝶，朱砂染红的指甲在银锭上敲出脆响，“够给三清像镀层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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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观的铜钱在算盘上跳得欢快，香客们在开山大典之后便已渐渐离去，入夜之后的守心坪只剩下崔钰师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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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斜倚着鲜红朱漆刚干的供桌，指尖拈着枚沾香灰的银锭，异色双瞳映着满殿烛火：“师父，今日的香火钱除了给三清老爷重镀金身外，剩下的竟也抵得上往年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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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起一方，造福一方，这些钱我们要还回去的。”青崖道人独眼未抬，枯指拨开功德箱底的碎银。一枚铜钱突然直立旋转，发出蜂鸣般的颤音——箱底压着片带血的瓷片，釉下隐约游动着赤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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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这瓷片从何而来？”青崖道人屈指弹飞铜钱，钱币嵌入梁柱时，震落那只在蛛网上经营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蜘蛛，长长的丝线吊着它巨大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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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袖中滑出个巴掌大的铜葫芦，葫芦口正对着瓷片：“昨日山下王寡妇献的供品里夹着的。”他晃了晃葫芦，内里传来瓷器相撞的清响，“武判官带去长安的那只，裂了道缝，但二者品质应该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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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忽然暗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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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道人独眼瞳孔收缩如针，案上铜钱无风自动，排成北斗吞狼之局。殿外传来野物惊呼——檐角垂落的冰棱突然渗出血丝，在月光下织成古老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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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你顺水漂来，”青崖道人突然扯开道袍，胸口嵌着的铜镜泛起青光，“裹你的襁褓上绣着同样符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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