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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心坪的雪忽然染了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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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立在残碑前,指尖蘸着龙涎香调的朱砂,在龟裂的“清心正道”匾额上补最后一笔。山风卷着雪粒掠过时,朱砂突然腾起青烟,凝成个道印悬在观门——这是栖云观沉寂十年后,第一次亮起护山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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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护送武判官前往长安这一趟的收获着实不少,寒疆城主答应了三千两白银,武判官答应了三车龙涎香二十车朱砂外加守心坪的山契。有了银子和材料,栖云观重新修缮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崔钰一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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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要留七寸窗缝。”崔钰转身对木匠老吴说这话时,手中青竹杖正挑着只冻僵的寒鸦,“雪见草籽会从缝里钻进来,开春能引赤狐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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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摸着新刨的松木梁,梁上刀痕突然渗出松脂——竟凝成个抱子母狼的形状。他慌忙跪地叩首:“道爷,这、这是山神显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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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儿子昨夜托的梦。”崔钰弹指将寒鸦抛向半空,鸦羽在朝阳下燃成灰烬,“他戍边前埋了狼牙在梁木里,说等赤狐拜月时,魂就能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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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的凿石声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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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名工匠齐齐望向主殿方向——青崖道人正在给新塑的三清像点睛。老人独眼淌着血泪,笔锋过处,斑驳的泥胎竟生出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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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洪钟响起,那声听起来似乎要比往年更加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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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钰蹲在断碑上数银票时,七辆满载朱砂的牛车正碾过冰河。车辙印里渗出的暗红,把雪地染成泼墨山水。赶车的老汉哼着俚曲,鞭梢铜铃晃出的调子,是这北境寒疆人家都会吟唱几句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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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爷,这三百斤桃木钉要钉在哪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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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冻疮的木匠搓着手问。他腰间别着柄豁口斧头,斧柄缠的红布褪成酱色,那是十年前女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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