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回忆

有愤怒，连语气都波澜不惊，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心被一点点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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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有一天我也变成那样的人。”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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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浔走到他身边，缓缓伸出手，握住了他因为情绪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静静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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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序没有甩开，也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眼神里终于浮出一丝他从不让人看到的疲惫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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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轻轻开口。“可是她现在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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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浔动作一顿，抬起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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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序像是没看见她的神情，只是继续盯着自己的指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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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骨节分明，细长干净，却在微光中透出一丝苍白与绷紧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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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肾衰竭。”他声音很轻，像说的不是自己母亲，而是某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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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她去检查的时候，她还骂我，说我穷讲究，哪有点肚子疼就跑医院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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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笑了一声，眼神却沉得几乎望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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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结果出来那天，她才闭嘴。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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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浔缓缓站起来，在他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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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序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出口，话比以往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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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轻时吃了太多苦，生病是早晚的事。以前没条件，她什么都扛着。现在有条件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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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工作，去接触不愿碰的圈子，低头做人，陪笑、敬酒、谈生意。就是想让她过得好一点。可她病了，我什么都还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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