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个都别想活!」
苏河连滚带爬逃出县衙时,暮色已染红了半边天。
他望着空荡荡的街巷,突然想起幼时祖父带着他在宗祠祭祖,牌位前的长明灯永远明亮。
如今,那盏灯怕是要彻底熄灭了。
苏河走在街巷之上,走着走着,忽而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既是为他亲兄弟苏沆而哭,也为宗族而哭。
……
师爷安静看着苏河失魂落魄走出县衙,随后才跟陈知易道:「县尊,知府加急公文,让眉山县筹集粮草,弓箭手也要及时操练起来,随时等候州里的调拨。」
陈知易闻言诧异,刚端起的茶盏重重磕在檀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绣着金线云纹的袖口,烫出深色的痕迹。
「好端端的筹什麽粮草?莫不是吐蕃蛮子又犯境了?」
他扯过师爷手中的公文,指甲不自觉地抠进宣纸边缘,眯着眼逐字逐句看下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公文上,将「苏允」二字照得格外刺目,他原本嚣张的脸色突然像被霜打的茄子,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脖颈处青筋都突突直跳。
「苏丶苏允?」陈知易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手指死死抠住公文边缘,羊皮纸发出刺耳的沙沙声,仿佛随时会被撕成碎片,「那个传闻中的苏氏反贼苏允,竟带着五万铁骑攻下了剑门关?」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翻了身后的花架,青花瓷瓶「啪」地炸开,飞溅的碎片擦过脚踝,划出一道血痕,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似的喃喃自语,「剑门关天险,易守难攻,怎麽可能……」
「这丶这不可能!」
陈知易突然暴喝一声,猛地一把揪住师爷的衣领,官帽歪斜地扣在脑袋上,几乎要掉下来。
他急促的呼吸喷在师爷脸上,唾沫星子四溅,「三日前还派人去苏氏宗祠施压,如今苏允竟是攻下剑门关,剑门关乃是四川门户,剑门关一失,川蜀不安……我丶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阵带着哭腔的呜咽,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突然,他像发了疯似的冲向衣帽架,一把扯下身上的官袍,绸缎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县衙里格外清晰。
他抓过师爷的粗布短打,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扣子系错了位置,下摆歪歪扭扭,腰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快!备马!不,备牛车!」陈知易顶着歪歪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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