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家绣儿终于不再和从前那样,整日伤心自责,而是重新直面人生,变成了令她钦佩的勇敢的姑娘。可虽说如此,绣儿一个弱女子,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如何能不担心。
可她明白,她不可能阻止得了她。
她抽了抽鼻子,本想忍住泪意,可到底没能忍住,任眼泪滚落眼眶,珍珠般大颗大颗地往下坠。
誉王见状,一把将她拢进怀里,碧芜攀着誉王宽厚的背脊,放声哭出来,心下只叹自己无用。
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还是等,可她不知这一回,绣儿与她哥哥能不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她哥哥萧鸿泽又能否改变前世战死的结局。
她怎也不会想到,原来导致他哥哥真正战死的并非敌军,而是同为大昭人的骨肉同胞。所谓欲壑难填,为一己私欲,他们竟敢拿这些浴血厮杀的战士们的性命冒险。
许是看西南常年温暖如春,并不大需要厚厚的棉衣保暖,那些人便想到从棉衣下手,从中谋利,可谁知今冬的西南天气一反常态,冰天雪地,格外严寒,将士们纷纷穿上了棉衣,却不想这些棉衣根本无法帮他们抵御寒冷。
在温暖之地生活久了,大部分将士都不抗冻,便接二连三出现头疼鼻塞,甚至还有高热昏迷之人。
碧芜不知道上一世的萧鸿泽知不知晓此事,可若是他知道,却无法像如今这般将信送出去,只能领着剩下的二万将士与敌军拼杀,然后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士卒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直至自己筋疲力竭之时,他该有多么的不甘与绝望,碧芜不敢去想象。
而那些贪污军饷却仍逍遥法外之人,甚至还可能为萧鸿泽之死感到庆幸。
谁说好人长命,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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