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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歌狐疑收回了手,将那字条往桌上摊开一展——
“对不住。”
……傻子,又不是你真做错了事,道甚么歉?
霍长歌无声嗤笑了一下,挑了眼皮觑他背影一眼又垂手,心尖尖上突然狠狠得跳着疼,那种感觉古怪得很,像是有人掐着她心尖儿揪了一把似的。
她也不傻,已从昨夜谢昭宁那下意识的举动中,便能窥出谢昭宁确实不大喜欢她,只即便是那般排斥她,该与她的脸面依旧做得足。
霍长歌莫名稀罕地拿指尖去轻轻抠那三个清隽沉静的字,眼眶微微得胀。
待她终于瞧够了,才将那字条往袖中仔细藏好,手在袖侧又压了下,端正坐了,桌上书也不翻,只撩开袖口静静研磨,墨棒带起浓墨,一圈圈转在四方砚池之中。
杨泽复又继续授他的课。
杨泽授课时也一副神棍似的模样,打着《大学》的名头,思绪频跳,已不知脱出书本讲去了哪儿,越发往策论去了。
他仰头背靠太师椅,两手互往袖中一笼,纵观上下千百年,引经据典挨个儿揪着那些个所谓先贤的错处一通驳斥,嘴皮子开合颇利索,抑扬顿挫中,自有一股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霍长歌提笔沾着墨,忆起来前霍玄曾与她提及,说他年轻时与杨泽意见不合吵的架,没有一次赢了的,只年岁渐长后,晓得杨泽竟信奉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这才拿捏着他这点,让他频吃瘪,讨回了昔日丢掉的场子。
霍长歌轻轻笑了一声,提笔运气,就着桌面上好的生宣两下描出个气势汹汹的霍玄来,两手间正揉搓一只没腿没脸的小鬼,她往右再一下笔,又勾勒了个缩头缩脑的杨泽,她搁了笔捧着画纸上下一打量,自个儿先受不住抽了抽唇角。
霍长歌那学问原是辽阳城的军师与她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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