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侍卫的刀,掩着口鼻,慢条斯理地把那破絮的被子挑开。
老太监的尸身露出来,梁行谨歪着头,打量了打量:“死多久了,还放这里,不嫌晦气?”
他瞥向小他几岁的裴行阙,指着老太监模糊的五官:“都烂成这样子了,你也不害怕吗?”
刀刃轻磕在老太监快露出白骨的手臂上,梁行谨很随意地吩咐:“拿这床被子裹了,扔去乱葬岗吧。”
裴行阙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挣开钳着他的手臂,朝梁行谨扑过去,拿刀的小郡王哎呦一声,抬手,一刀刺入他胸口,然后,连刀带他这个人,一起推了出去,甩在地上。
鲜血流出来,周围人叫成一片,裴行阙咣当一声倒地,胸口还插着那刀。他伸手要去抓老太监,抓不住。
胸口的血汩汩流出来,眼泪却干枯,裴行阙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被换个地方安置,日子过得稍微好了一些,只是依旧一无所有、倍受欺凌。
梁行谨那一刀万幸没有伤及他心窍,只是刺伤肺腑,他高烧又流血,但还是捡回一条命。逐渐清醒、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已经快到夏天,万事万物都复苏,冬日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只有裴行阙,他一直留在那个冬日里,走不出来。
十一年久。
他静默回忆完这个故事,落到唇边,向梁和滟讲的,却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这样而已。”
梁和滟唇张一张,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安慰他,其实不用这么为难,他晓得她不会哄人,不会讲太柔软的话,他摇头:“而且,早已经过去了。”
他们寂寂无声地走向停在宫门外的马车,这一程宫道长得望不见头,像他要在这周地生活的日子一样,望不见头。
他偏头,看微皱着眉,认真走路的梁和滟,只觉得那一处旧伤瘢痕略有松解,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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