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这样苛责宫人?”
允恭说,他们本是在这御花园玩耍的,可这两个宫人看着这些花,随口说了两句“这花儿红艳艳的真漂亮”,便触到了他的逆鳞。
“朕是帝王,姑母,帝王是仙鸟口中衔来的灵药化身而成,帝王是不会有错的,错的自然是他们。”
他说着话时,仰着头,精致漂亮的脸上只有矜傲,没有认错的悔意。
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云舒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这两个宫人是犯了那一条宫规,让你要如此残忍地责罚他们?”
“他们没有犯错,但他们看到的颜色和朕看到的不一样,这本身就是一种错。”
这是允恭第一次与云舒辩论,他卸下了所有乖巧无害的伪装,真正地向云舒说出自己内心的见地。
“朕罚他们,不是因为他们说的话有所冲撞,而是因为朕是帝王,他们是奴才,朕凌驾于他们之上,朕有权力随意惩罚他们。”
云舒听得他在自己面前一口一个“朕”,便已经有所不悦。
她压下心中的怒气,缓声问他:“是谁这样教你的?刘蒙督公?宗政首辅?太学的太傅?还是你身边的哪个宫女太监?”
“朕自己悟出来的。”
说这话时,允恭甚至唇角带了些微笑,目光如炬:“首辅和太傅都迂腐无趣,督公把朕当小孩子哄骗,宫女太监只顾着怕朕。姑母,你也觉得朕做错了吗?”
“芍药花真的是赤色吗?人的血真的是朱色吗?赤色、朱色与褐色,又有何不同?朕若是不能随意责罚、随意杀人,那么这个皇位,又有什么用处?”
云舒被他的反问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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