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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守城缓步踏出宫门时,檐角蓝尾鹊忽然振翅而起。
那抹幽蓝掠过皇城三重飞檐,让他恍惚间想起二十九年前初见王惊梦的那个黄昏——暮色之中,从边僻巴山走出的少年剑客在自己遥遥的注视下,跟长陵的年轻才俊比了第一次剑,并取得了无可争议的胜绩。
“若秦人受欺辱,每一名秦人都能持剑而起,那天下有谁敢欺我秦人?”
当时的他早已是秦都长陵最强的修行者,可第一次听到这番言论,心中仍是生出了久违的共鸣之感——不是震颤,而是像初春解冻的渭水,凛冽里裹着万物生发的暖意。
角楼的风卷着这句话在墨守城耳畔盘旋了一十三年。直到长陵血夜那晚,他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烽火染红城阙,忽然明白那个人的剑可以劈开山岳,却斩不断人心沟壑。
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巴山剑场弟子,他们也曾是砌筑这座城的青砖——昔时总爱在桂林下喝酒的年轻人们,剑锋上刻着“斩不平”,却在酒后说过最想刻的是“守太平”。
墨守城抚过宫墙缝隙里新发的苔藓。
远处市井的灯火如星子坠入凡尘,隐约能听见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赵青滚落的石球碾过军港舰船时,他在石屑纷飞间嗅到熟悉的剑意,不是王惊梦的孤绝,倒像是经年累月被江水冲刷的鹅卵石,把棱角磨成浑圆的守势。
这让他想起年轻时在陇西戍边,见过边民把磨刀石嵌在城墙缺口,经年累月竟与城砖长成一体——记忆里的声音,依然清越如初:“真正的雄城该是活的,是千万人共同打磨的剑鞘。”
有些剑要斩开夜幕,有些砖要承托晨光,而自己这样的守城人,不过是确保晨光降临时,城墙后的米缸尚有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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