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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托着下巴听。
谢骛清解衬衫纽扣。
“这刚几点?”她惊讶,还不是两人睡觉的时辰。
他手指一顿,盯着她瞧。
“……刚回来,就关灯睡觉,院子里的人要笑话的。”她小声道。
谢骛清仿佛被提醒,揿灭台灯。
“说不让关,你还关?”
“想开着灯?”他走向她,“我倒没什么,都随你。”
谢骛清弯腰,果断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你的腿……”
“好差不多了。”
一两丈见方的床榻,两人睡了不少日子。他喜好床帐放下一半,以挡玻璃窗外的月光和小院儿里的油灯光。前两日她心血来潮,换了暗红床帐,冥冥中像为今日准备似的。
“没解枪。”她摸到枪套。
他不答。北伐那阵枪不离身,有时躺在简易帐篷里,想起她,常想到她喜欢这把枪的。在天津九先生的客房里,在枕头下摸着玩,也许她不怕走火。
煤油灯的光被玻璃减弱了一半,再被床帐遮去大半,只余下极暗的红灯影。谢骛清亲她。
“今天该提前说的,”她被亲的间歇说,“婚纱就在家里,带过去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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