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霜肠,羊肠灌上羊血,用花椒大料煮出来的。”
她用筷子拨开香菜,给他看:“羊肠的白,像霜,所以叫霜肠。”
“好名字。”
南方来的兵,没吃过这个,倒是新鲜。
没一会儿,来了批新入北平城的东北军兵士,占了另外几张木桌。军装不同,难免相互打量,那边有人问,兄弟哪里来的?没撤走的西北军?林骁答,南方来的。毫无交集的两拨人,说起了曾经的北伐。那年,南方军队为攻,北方为守,互为死敌,而今坐在同一处吃着北平小吃,说到昔日北伐战争,吴姓军阀节节败退,举着大刀和机关枪一起督战的往事。
“我们东北军都看不下去,”其中一个人操着关外乡音道,“真不是东西,不许撤,谁撤,大刀队就砍谁的脑袋,逼死了好多兵。”
“这是他们的常态,我去武汉述职,在火车上,能看到好多路边树上的尸体,”林骁说,“都是不敢撤退,自己上吊死的。”
何未静默听着。
回到百花深处,两人先后洗澡。
谢骛清一进了屋子,何未递过去一块白色毛巾,他接过来擦了两下还湿着的头发。
“他们说北伐战场的事,发生在哪年?”
“打贺胜桥的时候,我们有个独立团和直系的人打,”谢骛清道,“直系打不过,往后撤,吴佩孚就叫来大刀队和机枪架在桥上,砍了十个旅长的头挂在桥头,下令后退者杀无赦,后来他们打不过独立团,一直往后撤又被杀,就调转枪头和督战的人打上了,内部杀得血流成河,北伐军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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