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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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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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肚子的时候脾气大，尤其是你，一饿了就跟炮仗似的，可别炸了。咱们先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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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拉板车的驴卸了套，将它牵过来跟骡子拴在一处。他跳上车辕甩了一记鞭子，骡子和驴子分开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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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君看见车轮子向上滑了一尺，又卡住了，内心焦急，便冲上前去推，刚一使力，骡车猛地跳了一下，车出了泥坑，她直挺挺地跪在泥里，膝盖以下全都是污水，淋漓地糊在脚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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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车夫都笑起来，父亲过来拉她起身：“泥中藏金，咱们这一趟是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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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憋了一肚子气，又被逗笑了，“爹，咱们大吃一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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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更加谨慎，停停走走，终于在路边看见了一个小店，冒着炊烟。这里是赶车的把式们常去的地方，泥地上已经围了一圈人，或站或蹲，挤在一块吃吃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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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支了一口大锅，雪白的汤伴着骨头在锅里翻滚，香味勾得人流下三尺口水。伙计拿着大勺一边搅合一边吆喝：“羊汤一大碗，上路包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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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君寻了点清水洗净手，又要了五碗羊汤，碗暖呼呼地贴在手上，肚子里的火气也似乎快消融了，她先端了一碗上车，“主家你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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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正勉强坐了起来，忽然瞧见那小店的灶台上全是油污，熬汤的伙计裸着上身，手上黢黑，不知道是灰尘还是什么。他又闻见这羊汤极大的膻味，从鼻孔里直冲到脑门，只是摇头：“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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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君愣了一下：“可好喝了，配大饼是一绝，你看这十里八乡的脚夫都在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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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正咬着牙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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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一会，她心下无奈，只得劝道：“照行镖的规矩，主家吃饱了，我们才能动筷子。听郑大人说，你已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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