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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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往南的官道本就年久失修，被雨水淋过之后，水坑处处，避过了一个，冷不丁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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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左摇右晃，颠簸不已，林凤君的头险些磕在马车顶上，她又戴上了斗笠。陈秉正躺在中间，又恢复了僵直的状况，只是眼角的泪水渐渐干涸了，形成淡淡的白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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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声不哼，只是在颠簸时咬紧嘴唇。林凤君看得不忍，吩咐车夫：“再慢一点，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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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睛吐了几口气，忽然说道：“可以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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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就算你不怕疼，我也得替车着想，万一陷在泥坑里，上不着村下不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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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忽然骡车向侧方猛地翻了一下，差点倾覆，林凤君反应快，用手撑住了车顶，才没让自己滚倒到中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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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正整个人撞在一边，只听见车夫的声音：“糟了，车轮子陷在泥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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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正半睁着眼睛瞥了她一眼，林凤君恨恨地说道：“说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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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下车，看骡车的右前侧车轮在泥坑里陷得严严实实。她试着在后面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几把，竟是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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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道：“再让骡子加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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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道：“我可不敢，万一把蹄子伤着了，这骡子也就毁了，你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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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华看到女儿恼火得直跺脚，上前笑道：“凤君，常有的事，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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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囔着说道：“出不来怎么办，都快天黑了，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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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的肚子里咕咕叫了几声，声音很响。父亲拍拍她的肩膀：“原来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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