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逃荒路上

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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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水吧。”她的声音似乎比刚才略微缓和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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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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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休整时间结束了，陈村长哑着嗓子开始吆喝，手里的锣又“铛铛铛”地敲了起来，催促着人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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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收起水囊，塞紧塞子，重新系回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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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裤子上的黄土，然后伸出手，在小桃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小桃耳中，“起来，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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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抽噎，然后默默地、乖乖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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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陈村长用尽力气敲响了铜锣，嘶哑的喊声穿透了燥热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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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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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发出一阵低沉的叹息和杂乱的响动，像一条被打醒的疲惫长蛇，再次缓缓蠕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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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黄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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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牵着小桃，走在队伍末尾，目光扫过路边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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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被拔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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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坑坑洼洼，草根都被挖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干裂的土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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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树木也遭了殃，树皮被剥得精光，露出惨白的树干，有些已经枯死，歪斜地杵在荒野里，像一具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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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紧紧攥着姜婵的衣角，小声问：“姜姐姐，他们为什么扒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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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淡淡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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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瑟缩了一下，不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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