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逃荒路上

几个模糊不清的祖宗牌位，她摸索着找到一个旧蒲团，虔诚地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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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祖列宗在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祈求，“保佑……保佑送粮的好心人……保佑我的小桃……平平安安……老天爷开眼，让她跟着姜丫头……活下来……活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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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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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辣的太阳悬在头顶，龟裂的黄土路蒸腾起灼人的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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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的队伍在路边一片枯树荫下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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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熟练地拿出饼，将其掰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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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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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默默接过饼子，“姜姐姐……”她突然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阿奶……阿奶会死吗？”她问得那么直接，那么天真，却又那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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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咀嚼的动作停顿了，饼子的碎渣有些硌牙，她沉默了两秒，喉头微动，最终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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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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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通红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巨大的恐惧让她的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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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会死。”姜婵的目光没有看小桃，而是投向远处被热浪扭曲的地平线，那未知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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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冷酷的漠然，“只是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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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砸碎了小桃最后一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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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泪水再次决堤，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硬是没让那悲恸的哭声冲出来，只有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在喉咙里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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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收回目光，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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