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逃荒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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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她对着虚空骂道，却不知道在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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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大院里，大伯姜福正指挥着儿子姜大虎清点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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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米还有两石，麦子两袋，咸菜半坛……”姜大虎掰着手指头数，“爹，咱路上能吃顿饱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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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福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吃吃吃，就知道吃！路上要走好几个月，这些粮食得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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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姜寿蹲在屋檐下，慢条斯理地往包袱里塞银两，他的手指枯瘦，却灵活得很，一枚铜钱一枚铜钱地数，生怕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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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突然开口，“那丫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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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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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福扭头，皱眉，“什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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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母王氏高声道：“难道还要带着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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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虎立刻嚷嚷起来，“带她干啥？多一张嘴吃饭！饿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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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刘氏连声附和，“就是，平常给口稀饭就算了，逃荒路上自己都顾不过来，哪儿有余粮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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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姜寿轻咳一声，“直接扔下她，村里人难免说闲话，毕竟……明面上她还是咱姜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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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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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姜福拍板，“给她半斗糙米，让她自己想办法，是死是活，看她造化。”随后假惺惺地叹气，“唉，也是可怜，但咱们仁至义尽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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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人纷纷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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