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啊,她即便不能认回,她出身王氏的事实也不会改变,血浓于水,王延臣是她生父的事实亦不会改变。
更何况,她还那么喜欢郑文君,那么想回到郑文君的身边,去当她名正言顺的女儿,可如若王氏一族朝夕间覆灭,郑文君该怎么办?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又怎会能有一个善终?
贺兰香根本生不出困意,越想越觉得心惊肉颤,却对此无能为力。
她只好劝慰自己:不会的,王氏到底背靠萧怀信,有萧怀信在,王延臣这一支又怎会轻易被夏侯瑞算计成功,更不说那小皇帝体弱如斯,恐怕也没多少活头,能撑到与那假货大婚便不错了,纵是出手,能有几分胜算。
贺兰香这样安慰完自己,刚松一口气,又转而为谢折担心起来。
琅琊王氏人丁兴旺,人才辈出,若就此令其繁盛下去,几年还好,十几年,几十年,到最后别说谢折斗不过他们,萧怀信若不在,皇位根本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思来想去,心乱如麻,她分不清到底该如何是好。
一个是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家族,另一个是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腹中孩子的生父。
两段关系都见不得光,可若非要选一个,就凭谢折冒着被除权的危险为她留下,她也没有理由不选择谢折。
她要谢折活。
*
皇宫,长明殿。
咳嗽声从早到晚响个不停,带血的帕子都不知送出去了几摞,淡淡的血腥气夹杂在苦涩的药气里,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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