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的事情你晓得,我就不赘言了。陛下恩准十年以上佃户留置田地,安抚那些缙绅地主的钱是大司农出了一部分,打条盖印从国库支领了一部分。那些夹在中间的庄头,按理来说,她们是受雇佣做事,不必额外给予抚恤,但她们报上来的田亩册我已看了,跟大司农那里的有所出入。陛下向来赏罚分明,回头我亲自带着绣衣使者前去丈量土地,清点口丁,再次复核。若属实便赏银,若属不实,摁下砍头。”莫元卿看着她,不看着锅,北堂岑点指两下,提醒她道“没了,再下一盘,汤都咕嘟了。”
北堂将军吃饭就和办事一样认真,看将军把锅中热腾腾的羊肉夹出来,沥了沥水,要往她碗里放,严雌有一丝丝难为情,觉得像跟娘和姐姐在一起吃饭似的,默不作声地将碗递过去,就听北堂将军道“但这种事若还使国库里的钱,岂非本末倒置?”
难怪今年大阅的时间提前了。严雌原本以为是为了和年后选秀错开,没想到是陛下打的算盘。她最近隐隐约约听见九部四十八处放出风声,说陛下格外重视良家子弟营,许是想从中挑选一些拔尖的儿郎,充实后宫,戍边两年以上轮值回京的正好能赶上,若是赶不上,花点钱运作运作,疏通一下关系,也就是军籍黄册上添一笔的事儿。这消息刚出来就被北堂将军死死摁下,这便显得更真着了。匣剑帷灯,虚虚实实,原是她们自己人做扣儿圈钱。难怪,难怪,自阔海亲王夫白姓之后,就没有男将统领良家子弟营的传统了,如今把云麾将军的大房提拔上来,全然是以备后患。万一有什么纰漏,被人把此事捅到明面上,无非是折一个东明门司马。将他的官服一扒,打二十廷杖赶回家去相妻教女,也就得了。
“末将明白了。”严雌说罢,很自觉地又递碗,一筷子荠菜放下,筷头勾住她碗沿。严雌抬起头,只见北堂将军略带深意地望着她,说“待此事结束,若有花不掉的钱,想拿也就拿了,就算你不拿,也有别人拿,别人但凡拿了,她就怕你不拿。但话说回来,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是吧,严将军。”
妮子梗着脖子坐着,两眼发直。严家是世家大族,这妮子自小养尊处优,不晓得柴米油盐贵,要她伸手拿钱,还不如敲折了她的手来得痛快。北堂岑见了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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