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着齐寅说话的,低声道“梅婴也拜过一回娘娘,不也没有吗?太医都说了,家主的身子不行——”
“不太行。”齐寅纠正他“是月子没有坐好就引兵挂帅,寒邪直入胞宫的缘故。那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断了我的前程。”他的心里是冷的,而且越来越冷,声音也弱下去“可分明来月经的,葵水也正常。太医都说没问题,身子好的,是心不诚。”
“再没有比先生更诚心诚意的了。”雪胎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并不敢妄言,在他腿上一下一下地轻拍,说“也不能怪家主。武妇大都如此,从战场上回来的杀伐气重,枕畔不容他人安睡,您也不能强求。您瞧元卿大人,到二十六七才得了小如公子,那也是自己得的。她家的几个侧夫都拜娘娘,未有一个拜成了的。虎贲卿娘家的也都不成,她后来想要第六女,就求不来。”
听雪胎这么说,齐寅心里略有些宽慰。见他神色动容,雪胎起身在床沿坐了,道“而且咱们老郡公不是说了?宁可没有,从同族挑好的给家主入嗣,都是自家的,日后好照应,强过旁人怀上,显得先生对家主不尽心。林老帝师和几位巫祝大人都说家主不会没有后嗣的,如果真的没有,她们还能坐得住?”
“也是。”齐寅望着雪胎,忽而笑出来,道“若真没有,老帝师每天亲自来摁她喝苦药。”
“那还了得?届时恐怕连陛下的旨意都要下来。”雪胎难得说些轻松的笑话。齐先生的诚意他都看在眼里,每日不跪足三刻绝不起身,即便这样,都没能得到一女半儿,想来是这么多年,家主的心已然变了。雪胎觉得残忍,可又有什么办法?他只是受不了齐先生在正堂的圈椅上坐着,和其她外命夫饮茶闲谈,安安静静地听由他们嘲弄挤兑。雪胎从来就不服气,他们之中能拜得娘娘,替家主怀胎的尚不足十之一二,就算是怀上了,也是家主的玉卵上佳,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不知脸上的光是哪儿来的。
二人静坐了片刻,听得前院有动静,似乎是引灯和执莲两个到东厢烧水。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北堂岑阔步进来,正瞧见两人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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