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怔在原地站着,目光虚虚落在囚车远去的方向,身体里的血液奔涌叫嚣,催促着她去做一件荒唐的事儿,可另一方理智尚存,叫她别不自量力。两厢撕扯不清,让她心里乱得厉害。
有人不慎撞到她,她迟缓回过神来,甩一甩头,长长叹一声,眼下需得先将那人临终前的嘱托做好。
整整一日,郁晚耗在集羊客栈附近的一间民户屋顶上,那处可观客栈全貌。可一直到暮色降临,日落月升,万家灯火明了又灭,她连瞌睡都未打过,却始终未见到半个可疑人影。许是看这处把守森严,对方临时改了计划?又或者和那人一般,遭遇不测?
郁晚烦闷地叹了一声又一声,心绪不宁地倚着青瓦,微眯着眼看向夜幕。
眼下夜已深,月亮缓缓爬上中天。边北的月亮与十四州的不同,这处的离得近一些,又大又圆,浅琥珀色,清晰可见上头的阴影与纹路,仿佛触手可及。
她捂着心口抚一抚,只觉胸腔里又空洞又膨胀,难受得厉害,怎么都不得章法。白日所见一幕幕在她脑中回闪而过,心底的想法越发强烈地催促她——
去看一看吧。
“笃笃笃——”
清脆的竹梆声响起,钻入耳中振聋发聩。已是夜里子时,四月初一已经结束。
郁晚浑身一凛,散漫的眼眸骤然清明,她一挺身自屋脊上站起,偏头朝镇子南方望去。
浅琥珀色的明月嵌在身后,夜风猎猎,拂动郁晚的衣衫与头发,指尖习惯性抵了抵袖中的匕首,她眸光一沉,提腿自屋脊拂掠而去。
集羊镇南部有处操练场,平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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