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治是在半清醒的情况下被普希金一笔一笔画上那个丑陋的卡通老鼠,只有普希金知道他当时挣扎得有多么剧烈,连床头柜上的盆栽都甩飞了出去,却还是被普希金仗着肥硕的身躯压制着他完成了这一屈辱的酷刑。
“小姐……”安治把自己埋在安琪拉怀里,像是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旅人,而安琪拉就是他唯一的绿洲,他的字音轻而软,沙哑带着一缕缕铁锈味,如同噩梦交织的夜晚短暂间隙里的难忘的美梦。
“我下次醒来的话……能看见我们错过的那场烟花吗?”
他好像在祈祷,向安琪拉祈祷那场烟花再一次降临在她们的眼前。
“小姐把这个恶心的东西剥掉吧,我感觉它溢入我的皮肤里了……”安治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他双臂越来越用力,汲取唯一的温暖,“我想在小姐的注视下干干净净地死去……”
“……小姐您当时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像是一个孤魂野鬼不知为何存在于世,我的人生是一片荒漠,空荡荒芜又一文不值,但是您是那么耀眼,在这片无人问津的荒漠建立起熠熠生辉的殿堂……”
“您让我对明天怀有期许,幸运的是您还能光顾我的明天。”
“能期待明天,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句话夹杂一丝颤意的哭腔,如同一个对罪大恶极、唾弃自我、获得行尸走肉的人某一天获得了救赎一般。
“我……”安治拽着安琪拉的衣角,他近乎虔诚地抬起头,漂亮的鸢色眼眸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动了动唇瓣,此刻的语言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苍白了。
有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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