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后来,贺七娘每每躲在这处哭着絮絮叨叨骂人时,他都会刻意敛平自己的气息,静静坐在一旁的树下阴影中,膝头摊平书册却不再去看。
他看着她哭到不能自已,却还会因恼怒而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骂着那些欺负她的人。凶巴巴的,却跟龇牙故作凶狠的小犬一样可爱。
借助于此,许瑾伸手整治了所有给过她委屈受的人。
唯独留下了自己给她造成的那些困扰,像以前饲养小犬那般,按照她的自言自语,去悄悄满足她的心思,然后守在一旁,等着看她躲起来偷笑。
许瑾偏爱如阿娘养的那只西域卷毛犬那样鲜活的人,或者说,他喜欢那样鲜活的贺七娘,他喜欢看她眯着眼睛嗤嗤偷笑的样子。
随时光流逝,她躲起来哭的时候终是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候,是她躲来这处悠闲地晃着脚尖偷笑,而他,就握着书册靠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她笑。
可惜的是,此时他明明知道她又哭了,却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
因为许瑾很清楚,若她也知晓那场事关前尘的梦,知晓那些日子是他无颜从许瑜的皮下偷来的,兴许,她就不会再原谅他了。
她或许,会收回曾经给他的那些糖和果脯,毫不犹豫地转身,抛下他。
可他许瑾,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什么时候开始连续性地坠入那场梦境的呢?是他在伊州陡然陷入昏迷,人事不省地被远松和栴檀连夜护送回东都的时候。
当陷入昏迷的他再一次见着那方帷帐,以旁观之人的角度看过云雨往昔之后,他业已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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