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印象,大抵都差不多,无非是礼貌,谦和,安宁,不露声色的。他只是笑一笑,打声招呼,或是道句晚安,这世上所有体面高贵的形容就都确切起来了。
不知怎么,苏与南就是感觉他这状态微妙的不对劲。
他对一切都平静到没有情绪,像个酒瓶两端都是敞口,所有或美好或糟坏的喜怒哀乐,都跟水和空气一样纵穿过去,没留下半分黏余。
所以甩了个号码给他,是学校的心理咨询援助。
过段时间,倒是有了点效果。周恪非似乎开始从长久的封闭中向外探触,第一次答应跟他们出去喝酒,苏与南和津西都喜出望外。
他酒量真差,一小杯红酒就喝进浓重的昏睡里去了。苏与南还指望能套出什么话来,见他脸埋在靠枕里,酣眠如同婴孩,只好也暂时放下。
一群人吵吵闹闹喝到半夜,横七竖八仰卧在苏与南的豪宅里。
苏与南还残剩最后一丝神志,也就看见沙发上的周恪非慢慢在醒转。他似是呆住了,很慢地、一丝一丝地抬起眼,盯着窗外渗白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与南勉强起来,双腿灌满酒精一样滞重,伸手去按他肩膀。
周恪非回过头,眼神还醉着,呼吸之间有醺然的酒气。脸孔和月亮一样安静的白。
眉目拧着淡淡的紧劲的痕迹,显得那样忧郁。
苏与南喝得舌头发僵,像绑了个弹韧的皮筋,磕磕绊绊问他:
“你……所以,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上很多东西,太奇怪……是不是失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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