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
害怕什么?
季庭屿也说不清楚。
其实今天的结果他并不意外,在尼恩家养病时他就试图越过威廉向上级求救,但发出去的消息无一不石沉大海。就连那具莫名其妙被送来代替自己的“焦尸”,他都不知道该向谁追责。
获救后几次午夜梦回,他都感到深切的后怕。
如果没有贺灼,如果自己没能逃出这片雪原,那威廉和他的关系网会怎样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这个小人物在战地记者的档案中彻底抹杀,再换一个听话的人偶上来,顶替下他曾经做出的所有成绩。
多年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这只华人猫咪也为国际战争的披露做出过微薄的贡献。
细细想来,大概就是怕理想被埋没,怕姓名被抹杀,怕这一帮队员跟着自己会被无辜地殃及,怕自己的一腔孤勇,最终还是敌不过权力的漩涡。
但这些东西实在太过沉重,贺灼没义务和他一起承担,于是猫咪就像小时候那样故作玩笑地告状:“我一匹孤狼,没人罩着,他们都欺负我。”
“谁说你没人罩?”
“你想得太简单了,一个沈听可不够。”
“如果不止沈听呢。”
“不止他你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季庭屿突然怔住了。
他从贺灼掌心抬起脸来,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在大胡子家门口他向自己坦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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