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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宝瞟到黄胜利,站在一堆男人当中,伸长脖颈,观斗蟋蟀。
玉宝佯装没看到,闷头往前走,直走到自家楼下,也没见到薛金花和玉凤的身影,倒是赵晓苹躺倒在藤椅,摇着蒲扇,懒洋洋连声唤,玉宝,玉宝过来,我有话要讲。玉宝走近说,啥。赵晓苹说,啊里去了?玉宝说,去苏州河会小姊妹。就特为这个问我。赵晓苹说,矮下来,我真有话讲。玉宝蹲下身,赵晓苹说,马主任在玉宝家里。玉宝说,以在么。赵晓苹说,嗯,以在。玉宝说,难道我工作有眉目了,劳烦马主任特为来通知。话里多少有些玩笑的成份。赵晓苹笑说,死了这条心。这不是马主任的风格。还有。玉宝说,还有啥,勿要卖关子。赵晓苹说,同马主任一道来的,还有王双飞,一身行头挺刮,就是两条腿瘸瘸拐拐,有些摊招式。赵晓苹又说,不会是来替玉宝说媒吧。玉宝说,瞎讲有啥讲头,立直身想想说,要吃凉茶么,我刚经过老虎灶,有大麦茶,菊花决明子茶,去不去,我请客。赵晓苹立刻站起,走走,眼不见心不烦。玉宝说,凭赵晓苹的脑筋,去酱油店真个屈才了。
俩人刚走到老虎灶,电话间里的老阿姨,探出身大喊,玉宝,电话,侬的电话。玉宝连忙跑过去接,是刘文鹏,问可到家了。玉宝说,已经到家,谢谢费心。刘文鹏嗯啊两声,没再多讲,电话就挂断了。
玉宝不甚在意,跑回老虎灶,两杯茶刚从蒲包里拿出来,杯壁凝着水珠,杯口盖一块方玻璃,赵晓苹吃菊花决明子茶,玉宝吃大麦茶,玉宝揭开方玻璃,吃一口,透心凉。抬眼看到前面桌,坐着阿桂嫂,在和个男人闲聊。今天的阿桂嫂把一头波浪散开,搭在肩膀上,穿一条绀碧色碎花连衣裙。领口有些低,用珍珠胸针别着。嘴唇红艳艳,像涂了唇膏。
赵晓苹说,阿桂嫂真有个性,还敢这样穿。玉宝说,我没觉得有啥。赵晓苹说,马主任寻过阿桂嫂谈话了。玉宝说,谈啥。赵晓苹说,还能谈啥,总归是穿着打扮有伤风化,要注意影响,男人出海不在家,更加要每日三省吾身,勿要四处招摇,引得流言蜚语不断。马主任还讲,天天花枝招展,也不晓打扮给啥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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