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恶霸,剃着男孩似的短发,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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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神,见佛杀佛,把招惹她的男孩们打得服服帖帖。
阿嫲每每看到她随着阿公学坏,都会皱着眉嫌:“日日学这些打搏的把式。”
阿公就会说:“什么叫打搏的把式?谁规定她不能学?”
嘉鱼觉得他说得太对了,谁规定了只有男孩才能吹口哨打水漂、爬树摸鸟蛋、下河捉小鱼?谁规定了只有男孩才能打架,女孩就该永远矜持?她一度将阿公引为人生知己,直到这个“很长一段时间”结束——她的胸部开始发育,绿芽成熟,长出小小的花蕾,浅浅凸起的弧度仿佛倒扣的碟子,扣住了她的贪玩与童稚。
她不再热衷于和人打架,不再热衷于上树下河,因为男孩转肘时不经意间怼上她初育的胸脯,会让她疼得直抽气。她开始渴望像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女孩那样活着,蓄长发,戴饰品,像乌鸦或西方恶龙那样收藏亮晶晶的东西,和女孩子们手牵手上洗手间,靠在对方柔软的肩膀上,一起讨论班上谁暗恋谁。
阿公带她路过市场的摊贩时,她第一次提出了想要一条手链——塑料珠子串成的手链,一条只要两块钱。随后她收获了从小到大阿公最大的一次怒火无辜的波及。他甩开她的手,暴跳如雷,他说:“你干嘛喜欢这些娘娘腔的玩意!”
可是,可是阿公,我就是女孩子啊。
这句话,当时被吓坏的她说不出口,于是永远失去了述说的机会。她意识到阿公教她所谓的“男孩把式”不是因为觉得女孩也能学这些——他没这么开明——而是因为不愿面对她女孩的身份。他把她当男孩教养,对她说蓄长发会很热,穿裙子太麻烦,对她说被打了就该狠狠还手,别让任何人欺负她。这些言语和举动是出于爱吗?阿嫲早已洞穿一切,所以不愿阿公带她学所谓的“男孩把式”,只有她是傻子,没认清阿公疼爱的一直是那个由始至终都不存在的孙子,而不是她这个真实存在的孙女。那个不存在的孙子就像是她的背后灵,寄托了阿公延续香火的期望,在她颈后燃烧,燃烧。
她下定决心蓄长发那天,阿公被狗咬了,从此瘸了一条腿。
对死亡的惧怕、对自己无能的惧怕、对他人非议的惧怕彻底击垮了他,他沉溺于自怨自艾,再也没有力气阻止嘉鱼像个“女孩”那样活着。
她自由了,没了荆棘阻隔,她可以肆意选择自己生长的形态,她可以当绿色的草,可以当鲜红的花,甚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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