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以此体现自己为了生儿子而付出的努力,好比后进生拿出一捆扎扎实实的用光的笔芯,来佐证自己学习态度的端正,免除来自老师和家长的批评。
独生女是怪胎,生了独生女的父母更是不可饶恕的怪胎中的怪胎。
阿公给出的解释是:“我倒是想啊,还不是你阿嫲身体弱,怀一个流一个,只有你妈保住了,我能咋办,难道丢下她们母女,去和别人生儿子?你阿公又不是那种垃圾!”
她对这个解释长久地信以为真,一度认为阿公是个爱妻爱女的好男人,直到她心血来潮又把这个问题同阿嫲复述一遍,并得到一个迥异的答复:“你听你阿公放狗屁!我去卫生所检查了十几遍,都说我身体没问题,后来我硬是拉着你阿公去查,上大城市查,查出来说是他精子质量差,才导致我怀一个流一个。你以为问题要是出在我身上,你阿公不敢和别人生儿子?我呸!”
比起阿公,嘉鱼天然地更信任每天给她做饭的阿嫲,这是年幼的她第一次知道大人也会撒谎。
任穗就在命运的阴差阳错下作为独生女长大了,从小到大名列前茅,还常常帮家里干家务,乖到街坊邻居都夸她一个女儿胜过别人家十个儿子。
后来任穗为了个男人把自己耗死,街坊邻居又改口说生女儿果然还是不行:“早就劝你们去抱养一个啦!就是不听,现在怎么办,谁给你们养老嘛?”
阿嫲不置一词,她很少谈及任穗,这个她倾注了所有心血培育并曾经引以为傲的掌上明珠。
阿公则是习惯性吐上口唾沫,对外人说:“滚滚滚!别跟我提那个早死仔!”门一关,他会回头用一种懊丧的目光看着嘉鱼,对阿嫲抱怨说:“你走仔跟你一样不会下公蛋,留下这么个诸母囝,顶个屁用?”
不顶屁用的嘉鱼不顶屁用地长大,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强壮,从阿公膝上长到他腋下。她吹口哨和打水漂的本领都是从阿公那习得的,他们那有条不深不浅的小河,他每回带着她路过,都会捡两片薄薄的石片,对她说:“看好咯,给你瞧点厉害的。”
当他打出一串长到看不到尽头的水漂,她会又叫又跳地为他鼓掌,如同迎接一个凯旋的将军。阿公得意洋洋的同时又带有一种老年人的羞涩,他会摸一摸夹在耳朵上的烟,骂她小题大做:“瞧你那点出息!”以此掩盖自己被恭维的欣喜。
她在阿公的带领下学会了种种在大家看来是男孩子才会有的恶习,譬如爬树,譬如下河摸鱼,譬如打架。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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