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我都在摸索。摸索效果很明显,高二升高三期末考,我考了凤凰尾巴尖——全班倒数第一名。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哆哆嗦嗦地给朱丘生看我成绩单。
他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地签了字,去院子里点上一根烟,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朱丘生刚刚十八岁。
但他给我写家长签字已经很多年。
我已经很习惯他给我开家长会,很习惯卷子的落款是他的名字,我习惯他的手,习惯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皂角味儿。我们有种与众不同、不可言明的关系,超越兄弟和暧昧。
当天晚上,我和他撑着胳膊聊天,最后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考试的话题。我没找借口,直接了当地说,考成这样,我不好受。
挺好的,他说,最起码比我好得多。
我们都对好成绩习以为常,但他对我是没有要求的。朱丘生说,因为他不懂,所以他没资格有要求。他会督促我,但不会要求我达到个什么结果。
结果,是最不可预料的。你能决定自己种下了一颗什么树,决定自己浇水施肥几次,你可以学习专业的知识,给这棵树提供科学的生长条件,但你别想预测它结几颗果。
朱丘生不会说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不会给我分析得失利弊,他只会听我说话,然后说,傻帽儿,你是高中生。
咱们村就五个高中生,你是其中的一个。咱们村以前没有尖子班的学生,你是唯一的一个。朱丘生看着我的眼睛,人是要往前看的,是要追赶的,但是也要往后看。
往前走,是去拿你没有的东西,没有的东西谁都想要,但这种“想”是因为你没有。往后看,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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