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桌角是你锯的吧?”第二天清晨,天刚亮,李向东一边繫著裤腰带,一边盯著那张桌子,目光如刀。他的语气没带火气,但那种死沉的安静,比怒吼还让人不舒服。
贾张氏坐在炕头,正把一只破了洞的袜子反覆翻著缝。她头也没抬,只吐了句:“哟,怎么的?那破桌子你还捨不得?我就锯了一点角,你至於这么盯著?”
“你锯它干嘛?”李向东手收紧了,一双本就粗糙的手指在裤腰边捏出一道痕。
“它碍事。”贾张氏终於抬起头来,眼神像带刺的桑葚,黏又狠,“我走路老撞小腿,你修修它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不动,我自己来。”
“你要真撞腿撞得慌,你就喊我修。”李向东咬著后槽牙,“你半夜偷偷锯?你是贼啊你!”
“谁稀罕做贼?我还不是为了能多走两步路,不至於老窝床上?”她回呛道,“你要是真能当回事,我用得著动锯子?”
“你没看锯口都歪了?这桌子现在一摆碗都摇晃!”他朝桌角一指,“你乾脆给它全砸了算了。”
贾张氏嘴角一撇,低头继续缝那袜子,嗓音却凉得像地砖:“你不稀罕用,你搬走啊。你有本事別靠这屋过日子,我看你能整出什么。”
李向东站那儿半晌,胸口上下起伏,眼神像被人揉皱的纸团,最后只吐了口气,甩手出了门。
他没去菜市场,也没去买煤饼,而是转进了后院,坐在那堆废木头旁边的石凳上,点了支烟,靠著墙根发呆。风还早著,天色清冷,院子里静得过分,只有远处水管滴水的声音像个慢慢扣人心弦的鼓点。
“她不是怕撞桌角。”他心里清楚得很,“她是閒得发疯了。”
这段日子,贾张氏明显不如前几年那样活跃了,哪怕吵架也短了气,骂人也懒得起劲。可这股子倔还是在,她寧愿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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