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烂到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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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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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钱德福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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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上班前，我要在这里看到真正的铬钼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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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份书面材料，把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时间，地点，分了多少钱，一五一十给我写清楚。少一个字，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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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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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去牢里跟高建军做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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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陈不凡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那个瘫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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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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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把厂区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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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走出了仓库，他身上沾染的铁锈味在风里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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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了，已经烂到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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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军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有一整张利益网。想把这张网扯出来，光拔掉一个高建军，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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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了厂办那栋小楼下。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楼下的那棵大槐树下，看向二楼那个亮着灯的窗口，那是周彩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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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户，他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伏在桌上很专注地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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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的心莫名地就静了下来，他今天做的所有事，斗的那些人，见的那些肮脏，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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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灯灭了，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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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彩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陈不凡，脚步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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