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烂到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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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告诉我，这堆连暖气管都不如的废铁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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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福的腿开始发软，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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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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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冰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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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特级钢的钱，买了废铁回来。那中间的差价，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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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福“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他的冷汗像下雨一样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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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关我的事啊，陈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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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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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高副厂长……是高副厂长他一手经办的！我就是个管仓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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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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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笑了，笑得钱德福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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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库单上签的是谁的名字？是你钱德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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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收报告上盖的是谁的章？也是你，钱德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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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军是主谋，那你就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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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蹲下身，看着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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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这批管子如果用上去会有什么后果吗？它撑不过三个月，就会被高压蒸汽腐蚀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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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整个车间连同里面上班的几百个工人，会和那个反应釜一起飞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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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福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抖得像一片秋风里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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