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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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气氛，热烈得像灶膛里烧得正旺的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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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一会儿说陈不凡小时候掏鸟窝的糗事，一会儿又畅想将来抱孙子的美事，说得周彩彩的脸蛋始终像块红布，头都快埋进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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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也不打断，就这么笑着，听着，时不时给母亲和周彩彩碗里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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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家的味道，上辈子，他到死都没能再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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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完，周彩彩抢着要收拾碗筷，她手脚很麻利，显然是在乡下干惯了活的，张兰一把就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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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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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把眼一瞪，语气却满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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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媳妇，哪有第一天进门就让你下厨房的道理？传出去，人家不得戳我张兰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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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看电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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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墙角那台宝贝似的九寸黑白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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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求助似的看向陈不凡，陈不凡站起身，从她手里自然地接过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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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也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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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彩彩收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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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很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把桌上的残羹剩饭归拢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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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兰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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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这儿子真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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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们收拾，我烧水去！今晚都好好泡个脚，解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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