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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衙内,孟珙依旧挺直了脊梁,站在占去半面墙的巨大舆图前。这舆图是他让人用桑皮纸一层层裱糊而成,上面用朱砂标着宋军的布防,墨点圈出蒙古军的屯兵之处,青绿两色勾勒出川蜀的山川与江淮的河道,密密麻麻的注记小字,都是他这半年来踏遍险隘记下的实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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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尖落在舆图西侧的合州钓鱼城上。那里的石墙刚经彭大雅督建加固,棱角如锋,可从钓鱼城到东边的襄阳,这千里防线像一条被群山与江河分割的长蛇,每一段的呼吸都未必能同步。“四川的山势太险,”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旅途的沙哑,“蒙古人若从大散关突入,利州路首当其冲,可成都平原无险可守,一旦有失,钓鱼城便成了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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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多虑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彭大雅一身战甲,手里攥着卷文书,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眼底却亮得很,“上月我已调遣利州都统率五千精兵驻守青野原,那里是入蜀的咽喉,只要守住三日,我便能从合州调兵驰援。”他走到舆图前,手指沿着嘉陵江划了道弧线,“再说,江水春汛刚过,蒙古人的骑兵再凶,也跨不过这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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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珙转过头,看着这位与自己同朝共事多年的四川制置使。彭大雅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蜀地的尘土,鬓角新添了几缕白发,可说起防务时,眼里的光比年轻时更盛。“彭制置说得是,”孟珙微微颔首,指尖转向舆图东侧,“但两淮的河道与四川不同,淮河支流多,水浅滩密,蒙古人这两年也学乖了,在海州造了不少小船,就等着秋枯水时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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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从案上拿起一支狼毫,蘸了点朱砂,在楚州与扬州之间画了个圈:“这里的堤坝去年被冲垮了一段,至今没修好。若是蒙古人从这里登陆,三天就能兵临扬州城下。到那时,四川的援军纵是插翅,也难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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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雅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久在川蜀,对江淮的水情虽有耳闻,却不如孟珙这般了如指掌。“那依孟帅之见,东西两线该如何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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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个法子。”孟珙走到案前,铺开一张新的宣纸,提笔便画,“四川那边,以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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