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苍蝇与壁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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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那个是冬瓜，矮胖得像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冬瓜，圆滚滚的肚子把印着“98春晚”的灰t恤顶得老高，领口的松紧带早松了，露出一圈油腻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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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时肚子先往前拱，蓝布裤腰总往下滑，得腾出一只手时不时往上提，裤裆处还磨出了毛边，走快了就“哗啦哗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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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晃着步子，踢着路边的石子，慢悠悠到了家属区西南角的棚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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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棚子是林凡上周从退休的老王头那借来的——老王头以前堆杂物的地方，林凡软磨硬泡了三天，还送了两斤刚买的红富士苹果，才借来的——就搭在3号楼南侧的空地上，旁边挨着废品站，风一吹总带着股霉味，混着废品站里旧报纸的油墨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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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顶的石棉瓦有两处破洞，前两天下雨时，林凡在下面摆了个豁了口的塑料盆接水，此刻盆底积着半盆混着灰的泥水，水面漂着片枯树叶，晃悠着不肯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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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子门是两块旧木板钉的，边缘还翘着木刺，林凡昨天刚刷了层廉价的天蓝色油漆，漆没干透，风一吹就飘来股刺鼻的味道，呛得人想打喷嚏，木板上还留着他没刷匀的漆痕，一道深一道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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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抬脚就往木板上踹，“哐当”一声闷响，震得棚顶的石棉瓦簌簌掉灰，细小的石渣子像雪粒似的落在玻璃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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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柜台是林凡从旧货市场花十五块钱淘的，玻璃上有道斜斜的裂痕，用透明胶带粘着，胶带都发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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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里摆着一毛钱一本的卡通贴纸笔记本——封面印着“还珠格格”，小燕子的眼睛画得亮晶晶的，是当时孩子们最爱的款式，林凡进了二十本，昨天刚卖出去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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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毛钱一副的塑料跳棋，红的绿的棋子装在透明盒子里，就是少了两颗绿棋子，林凡用玻璃球补上了，玻璃球上还沾着点胶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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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刚进的草莓味橡皮，三分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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