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回,“算数。”
我的侄子,递过了酒来。
没什么好犹疑的,谢伯辅敢作敢当,再辣的酒,再烈的毒,没有我不敢喝下的。
我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是北地的老黄酒。
又辣,又烈。
每年暮春来王城述职,我都要送来满满的一马车。
可这里面没有毒。
我喝了十六年的酒,有没有毒我一饮便知。
我心中愕然,问他,“王兄不杀我?”
可我王兄,他说,“问新君吧。”
问新君?
我问不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会问小辈,你还杀不杀我。
我最鄙夷的就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
何必费事。
谢伯辅敢反,也就敢领死,死也要做大丈夫。
抹去嘴边的酒渍,我把角觞放案上,解了大氅,卸了腰间的刀,我愿引颈就戮,“来吧。”
双臂张开,宽大的袍袖在灌进殿的风雪里决绝地鼓荡。
可新君仍旧立在那里,他摆了摆手,那些藏身白练后的幢幢人影,便就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他说,“我不杀叔父。”
我睁眸望他。
我的侄子。
他才十八。
才到了弱冠的年纪,就已有了君王气象。
我在那一刻才意识到,她帮了我。若不是那一下轻抚,化开了我心头的执念,我进后殿的那一刻,大抵就已经倒下了。
不是毒酒,是万剑穿心。
他说,“叔父为国守门,十六年来,起长城,修亭障,安顿百姓,藩屏晋室,劳苦功高,我心中感念,因而不杀。”
王兄就在一旁,他把立威施恩的机会给了他的儿子。
谢砚,他必是个霸主,也必是个仁君。
好啊,这天下要定,就要有一个既是霸主,又是仁君的人啊。
我怔怔地问他,“王兄健在,为何要传位太子呢?”
王兄没有答话。
罢。
罢。
罢。
他的声音温和了下来,那流玉一样的手复又搭上了我的肩头,他开始叫起了我的字,“伯辅,带你的兵马回雁门。”
这声“伯辅”,使我心中难过。
王兄还认我,还认我这个兄弟。
我抬头望他,在晃动的冕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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