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锈刀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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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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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未明，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黑石寨的废墟，像一层腐烂的裹尸布。火早已熄了，只剩下焦木与残垣，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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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还站在寨前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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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柴刀，刀刃已卷，布满缺口，像被啃噬过的兽牙。他的双手，掌心裂开数道深口，血早已冻住，与刀柄凝成一体。肩、臂、腰、腿，每一处肌肉都在颤抖，仿佛随时会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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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在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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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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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已刻下三百六十五道深痕——整整一年的苦修，他爹教他的矿工刀法，每日三百六十式，外加五式杀招。他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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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工刀法，不为杀人，只为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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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有人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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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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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的呼吸沉重如风箱，每一次吐纳，都带着血腥气。他的意识已模糊，身体靠本能驱动。可那眉心深处，那一缕银色剑意，却如寒星不灭，缓缓流转，牵引着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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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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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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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刀劈入冻土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波动从刀身传来，顺着臂骨直冲脑门。楚昭眼前一黑，随即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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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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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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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种全新的感知——他“看”到了刀刃与冻土接触的每一寸纹理，感受到了地下三尺处，一块玄铁岩的坚硬结构，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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