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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你煎药,公主冒着风险,叫周厨留一把火。她心心念念想着你的事,连晚膳都撤了,说是没胃口。小厨房的柴火早都锁了起来,周厨呢,为了这盅药汤,把药炉搬在自己屋里,守了一天一夜。”禅婆子掰着手指头说事,越说心里越酸,“你金贵,春纤如玉,心如琳琅,你一病,全府都没心做事嚜。”
想了想,补道:“噢,除了新来的两位夫子,那俩都是不好相与的种。”
言讫,才发觉麦婆子的眼珠提溜转,死死盯着自己看。
一番静默后,屋里回荡起麦婆子明朗的笑声。
“你笑什么?”
“我?我嚜,我笑你掉到了醋瓮里,笨得爬不出来。原先瞧你那冷淡样子,还以为你当真什么都不在意呢。”
禅婆子心声被她抖了出来,嘴唇张张合合,吐了句:“虚与委蛇。”
两位半百的婆子,就这样破了冰。
麦婆子扯着禅婆子,推来条杌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禅婆子心事坦露,总觉着身上少穿了件衫子,坐立不安。她早已不是多年前,被数落一句,得懊恼几日的小娘子了。然而眼下,她倍感羞赧,恍惚间,她又做了一回年青人。
麦婆子嘴角翘起,“小六她素来吃软不吃硬。这孩子心软,心善,谁犯了错,稍微一求,她就不做计较。我看着她长大,这孩子读书识字方面,是不机灵。可旁的事,她心里可都清楚着呢。谁是真心对她好,她心底明镜一般。”
“照你这么说,公主是觉着我待她不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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