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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领命,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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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细长,如同蛰伏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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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栢没有回座,依旧站在殿中,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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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从殿外灌入,吹动他绣着四爪金龙的袍角,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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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冉闵等一众悍将站在他身后,沉默如山,身上未卸的甲胄在月光下泛着森然的冷光,杀气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大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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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再是藩王的府邸,而是即将登基的新皇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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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贾诩捧着一卷明黄的丝帛,再次走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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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诏书呈递给朱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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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栢没有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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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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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清了清嗓子,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中,此刻却透着一股刀锋般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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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开诏书,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缓缓念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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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淬炼过的毒药,包裹着一层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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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的开头,极尽溢美之词,歌颂太祖皇帝驱逐蒙元、再造华夏的丰功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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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话锋一转,笔调便充满了“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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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间,将朱元璋描绘成一个为国事操劳过度,以至年老体衰、精力不济,甚至“偶有”判断失误的垂暮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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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痛陈当下藩王作乱、北元蠢蠢欲动、朝堂人心惶惶的危局,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上皇年迈,心力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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