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航船

儿……你奶奶，她腌了点你爱吃的酱菜，非让我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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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那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是几个密封的玻璃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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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几罐酱菜，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奶奶……那是这个家里，唯一还记挂着我口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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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吧。”我侧开身，示意他放在玄关的置物台上，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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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国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受伤，但还是顺从地走进来，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放在光洁的台面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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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起身，目光快速地、贪婪地在我脸上扫过，又局促地环顾了一下这间与他生活格格不入的豪华公寓，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一丝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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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过得挺好……”他喃喃道，声音干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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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接话。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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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搓了搓手，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神色：“媛媛……爸……爸知道以前……混账……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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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我努力维持的平静。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关于殴打、咒骂、酒精和恐惧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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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打断他，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东西送到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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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向门口，逐客的意思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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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国的肩膀垮了下去，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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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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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手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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