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匹夫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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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欠的盐课还没缴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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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差役如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腰间铁尺晃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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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嫌恶地扫了一眼草棚内的景象：冰冷的尸体、冻僵的女孩、失魂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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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脸上没有半分怜悯，只有chiluo裸的不耐和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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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欠的六两盐课，去年年三十何大使来过。你们的那些糙米、破被褥啥的，本来不值什么钱，不过上头老爷开恩，给你们折了一两。所以你们现在还欠盐课五两！再拖下去，就得跟你们算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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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三像是没有听见，泥塑木雕般地坐着，仿佛是灵魂脱离了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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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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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磕头告饶的场景没出现，一个差役恼羞成怒，上前一脚踹翻了墙角装着可怜糙米的米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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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张老三豁出老脸求遍邻里才借来的活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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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扑扑的糙米撒了一地，混入了肮脏的盐渍和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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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米！”腊梅小小身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像只护食的小兽般扑了过去，用瘦小的身体死死地护住了那摊糙米，“阿爷的米！给阿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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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摊米是阿爷带着她忍着无数白眼才讨来的，那是爷爷和她活命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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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小贱种！”那差役狞笑着，伸手揪住起腊梅的领子，狠狠地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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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小小的身体像只枯叶般倒飞了出去，“咚”的一声，额头重重地撞在冰冷的灶角，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她冻得发紫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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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缩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小动物般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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