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来乍到

情，杜某愧不敢当。”杜延霖拱手还礼，他目光扫过盐丁们被盐卤蚀得皴裂的半赤脚，最终落在赵汝弼官服领口露出的羊脂玉观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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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汝弼浑然不觉，殷勤引着杜延霖走向早已备好的暖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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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秉宪车马劳顿，王盐台在瘦西湖畔备了接风宴。扬州知府钱府台、扬州卫指挥使郭卫帅、两淮盐商总会周会长等人都候着目睹钦差风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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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汝弼所说的“王盐台”指的是盐运司的一把手、盐运司都转运使王茂才，品秩是从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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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通常以“台”来表示对高官的尊称，如总督称制台，巡抚称抚台，布政使称藩台，按察使称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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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知府则被称为府台，盐运司都转运使被称为盐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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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汝弼话音未落，杜延霖忽地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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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盐仓方向传来锁链拖地的哗啦声，十数名灶丁正扛着盐包蹒跚而行，脚踝铁镣在青石板上磨出暗红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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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杜延霖指着灶丁脚踝上的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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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逃灶的贱骨头！”赵汝弼踹飞脚边碎石，碎屑溅到灶丁脊背也无人敢躲，“自洪武年间便定下规矩，灶丁世袭永充，偏有些刁民妄想脱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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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赵汝弼见杜延霖驻足不前，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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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秉宪可是嫌腌臜？这些逃灶的腌臜货色本来是要打回原籍、圈养在盐场里，只是现在年关将近，各大盐商都在持引兑盐，盐司衙门人手不够，便让他们临时过来搬盐，污了杜秉宪的眼，还望杜秉宪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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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远处又忽然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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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名少年灶丁挣脱枷锁，赤脚踩过满地盐晶，脚掌本就被冻得血肉模糊，此时沾上的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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