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巡盐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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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指的是杜延霖？”严嵩试探性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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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罪臣戴三木之刑而理盐政，恐有伤刑赏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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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暂时革去其罪，令其官复原职，”嘉靖的剪影映在鲛绡帘上，显得有些诡谲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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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盐课解送太仓之日，再议其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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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明无过于皇上，臣以为让杜延霖待罪巡盐，这是上合天道的仁恕之政！”严嵩还没来得及回话，徐阶突然行大礼叩拜、抢先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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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嘉靖的声音仍旧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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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旨。”徐阶应了一声，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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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唐太宗释三百死囚归家尽孝，岁末囚徒悉数来归，遂成贞观仁政佳话。今陛下法效先贤，准戴罪之臣巡盐赎罪，此可昭示圣上如天之仁！此其利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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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徐阶却恍若未闻，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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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政积弊如虎兕出柙，非铁骨诤臣不能降服。杜延霖既有赴死之心，何惧盐枭蠹吏？因此，此番巡盐定能事半功倍，此其利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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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三，”顿了顿，徐阶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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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杜延霖身犯死罪，今陛下许其戴罪立功，其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君恩！即便事有不谐，届时二罪并罚，亦可彰显天威浩荡。然若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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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徐阶的声音陡然清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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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灾民得粟、国帑得充，更成就陛下用人之明，岂非效汉武用汲黯、光武赦马援之千古美谈？”\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