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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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徐阶俯首再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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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杜延霖狂悖当诛，然其言涉天变，若立斩于灾异之时，恐伤陛下敬天法祖之名。不若暂寄其颅，待灾祥分明再行圣裁，伏望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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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这番话，以古喻今，句句将嘉靖捧至圣君之位，言明暂缓处决非认错，实乃彰显仁德之举，为嘉靖铺就了最体面的后退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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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也没想到一向对自己事事附和的徐阶，竟在此时跳出来和他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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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徐阶的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令他一时间竟无法指摘，只能阴沉着脸，目光如刀般瞥了徐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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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阁老倒是博通经史，用心良苦。”沉默良久，嘉靖终于开口了，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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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如二位阁臣所言，眼下以赈灾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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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群臣：“赈灾的事情就交由内阁和六部共议，尽快查明灾情，并拿出个赈灾的法子上来。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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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嘉靖顿了顿，语气转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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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今日始要斋戒祷天四十九日，一为北直隶祈雪、二为天下苍生求个平安。这段时间，没什么要紧事不要来打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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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嘉靖转身欲走，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看向被锦衣卫按倒在地的杜延霖，仿佛才记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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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个杜延霖...诏狱腾间干净屋子，待查明灾情，再行...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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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二字咬得分外清晰，是论罪不是论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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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圣明！”以王世贞为首，众臣齐声呼出了这激动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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