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官请命

十余名绯袍官员齐刷刷褪去乌纱，齐声叩首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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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恳请陛下立诛此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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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下百官跪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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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没人敢冒大不韪为杜延霖求情说话，先前慷慨陈词的王显宗此刻早将头颅深埋袍袖之间，活似寒风中瑟缩的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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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杜延霖刚想开口，冰凉的刀锋已压上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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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绣春刀镌刻的雪花纹在月光下流转寒芒，细密血珠顺着刃口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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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缓缓起身，他凝视着杜延霖被绣春刀压弯的脊梁，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三十年前大礼议时的杨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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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让嘉靖瞳孔骤缩——他绝不容许再出现能动摇皇权的精神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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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嘉靖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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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下百余官员的呼吸声骤然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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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延霖...”嘉靖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片，右手却将道袍攥出狰狞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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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着刑部即日论斩。”嘉靖扶着黄锦的臂膀转身离去，风声中飘来最后一句：“朕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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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人想开口求情，却讷讷出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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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就在这时，杜延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浑天仪铜环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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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臣今日上此疏，便早已视死如归，只可惜，我大明将临倾天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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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尾巴了不是？”严世蕃似乎一下子抓到了把柄，斜眼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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