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戏台木柱粗糙的质感透过单薄的衣衫硌在背上,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反而让纪连淮几近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她大口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夜半寒露的凉意和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月瑶的绝望气息。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夜风一吹,刺骨的寒冷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脑海中,幽稷那声微弱却冰冷的警告——“纪连淮……沉溺……即是吞噬……”——如同余音绕梁,让她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她离被那百年怨念彻底同化、成为月瑶痛苦延伸的容器,仅有一步之遥。若非玄珠本能护主,幽稷在沉睡中强行干预,后果不堪设想。
但风险与收获并存。这次凶险的深度共情,如同强行撬开了一道尘封百年的门缝,让她窥见了月瑶悲剧的核心真相。那不仅仅是简单的个人冤屈,更是对真相被掩埋、尊严被践踏、艺术被亵渎的终极不甘。月瑶要的不是血债血偿的复仇,而是清白得以昭雪,是她的故事不再被当作猎奇谈资,而是作为一段值得铭记的历史,一段对不公时代的控诉,被后人真正地“看见”和“理解”。
这怨念,因《红妆夜行》的拍摄而被激活,却又因这拍摄仅仅停留在“再现悲剧”层面而愈发躁动不安。它像一头被困在时间循环里的受伤野兽,既渴望被关注,又憎恨被一次次揭开伤疤示众。
纪连淮扶着柱子,慢慢站直身体。双腿还有些发软,但眼神却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恐惧依然存在,但对月瑶遭遇的深刻共情,以及一种“必须做点什么”的责任感,压倒了恐惧。她明白了幽稷警告的真意——共情是手段,是理解的桥梁,但绝不能迷失其中,失去自我立场。她要做的,不是成为月瑶,而是作为月瑶与当下世界的一个沟通者、一个助力者。
她最后看了一眼空旷死寂的戏台,月光下,那方寸之地仿佛承载了千钧重量。然后,她转身,步伐虽然虚浮,却异常坚定地离开了“海棠院”。每一步,都像是在挣脱那段沉重历史的引力场。
回到酒店房间,已是凌晨三点多。她没有丝毫睡意,体内肾上腺素仍在飙升。关紧房门,她立刻打开了加密通讯器。此刻,她需要将刚才的发现和判断,尽快与值得信赖的伙伴分享。
首先接通的是郁尧。几乎是瞬间,通讯就被接起,显然郁尧也一直处在待命状态。
“怜淮?这么晚,出什么事了?”郁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透过听筒传来,有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力量。
“郁尧,我没事,刚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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