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柏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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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率睁开眼睛，眼前是穿着校服，坐在琴凳上眯着不大的眼睛皱着眉凑近去辨认乐谱音符的，刚开始弹奏车尔尼练习曲的十六岁“高龄”琴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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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你闭着眼睛我都以为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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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艺率：“是无聊到差点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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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自从那台钢琴正式落户活动室，权至龙在每天下午放课后也多了一项任务——被李艺率监督着学习一个半小时的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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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会影响到他课后的练习时间，但考虑到现阶段他在公司的主要练习任务就是坐在前辈们的练习室看前辈们练习，顺便充当跑腿打杂小弟，相比较而言，学琴反倒是一项不错的技能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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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和梁锡硕报备过后，权至龙就开始了痛苦且枯燥的练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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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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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所有学习钢琴的琴童在最开始学琴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如同规则怪谈般重复的过程：汤拜车哈莫，即汤普森、拜厄、车尔尼、哈农和莫什科夫斯基的练习曲。这个阶段重复枯燥的练习能浇灭大部分孩子的三分钟热度，也是琴童们遭受混合双打的事故频发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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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在很小的时候见到过无数家长拉着哭闹的孩子去上钢琴培训班，当时他还很不理解，毕竟能够系统性地学习钢琴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棒的事情……直到自己也开始经历这个阶段，他才深刻地明白，有些事情没落在自己身上，恐怕是永远不知道有多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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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再一次众所周知，弹得好未必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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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艺率的真实水平，权至龙未必了解，但她糟糕的教授方式却让他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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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会在只问过一句“看不看得懂线谱”以后就直接扔出一本练习曲，连基本的示范都省略，直接让人开始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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